第101章(2 / 3)
世间独此一份的宝物。」
嵇炀抬头,见她目露迷茫,解释道,「黄泉镜就是仿製逆演轮回镜而成的灵宝,但黄泉镜始终只是虚像,逆演轮回境却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此物超越天地规则,与同样摆脱生死界限的赤帝妖心、和朝夕间便知古今事的山河海冕合称破界三宝。」
……可南娆就算是拥有那样神奇的赤帝妖心,最后却也仍然故去了。
南颜一时苦笑,道:「那,我可以通过这副图卷再见见我娘吗?」
嵇炀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看到的只会是母亲当年的一些旧事,我需多说一句,亲者音容虽好,却也是过往之事,不宜过于沉溺。」
南颜:「我要是见到我娘后想一直腻下去,你会敲醒我吗?」
嵇炀和和气气地提醒道:「扰人清梦非礼也,只是为兄当警示一二,在为兄身边不设防地久寐,只怕不会是一件安稳之事。」
南颜沉默了一下,坐下来把他挤倒在一边,双手放在画卷上,面无表情道:「这要是在凡洲我早不知道报官多少次了,快坐好给我护法!」
「是是是。」
南颜的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放出,一碰到那画卷的表面,便眼前一黑。
她好像整个人被浸在一方浓墨中,不知过了多久,一缕苍白拨开她眼前的黑暗,不消片刻,她便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见了,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座山、一汪水、一处亭台、一丛山花。
这里是一处山阿,虽然天日仍挂于半空,但云层上方,却是有一片星空始终笼罩,星空上有一条魂河流转,奇美异常。
「南芳主,南芳主!」有个侍卫样的修士匆匆从上游飞来,看髮饰穿着,却是早几百年前的款式。
那修士飞了许久,才看见一处草亭,亭中坐着两个人,正在对坐抚琴。
——是舅舅和……应则唯。
南颜心神一凛,但很快发现年轻的舅舅身边的应则唯,双瞳仍是黑色的,因此也多了几分生人应有的神采,看上去竟和嵇炀有三四分相似。
可惜她舅舅自幼眼盲,待人也是毫无心机,认认真真地指点视作知心友的应则唯琴艺。
「……今日是道尊生辰,还是你主奏,我随之相和便是。」
应则唯按弦道:「逸谷的琴技远胜于我,何必如此谨慎?」
南颐抱歉地笑笑:「昨日家姐取魂河之水酿酒,顶撞道尊在前,我还是少在道尊面前扰目吧。」
此时,刚刚那寻觅南芳主而来的侍卫在亭外落下,行礼道——
「二位少主,不知可否看见南芳主?道尊的生辰宴要开席了,她却醉酒后不知何处去了。」
「阿姐又喝醉了?」南颐听了连连苦笑,道,「罢了,我去寻她吧,若到时不能赴宴,请代我向道尊请罪。」
他说完,忽听草亭中一弦乱音生,疑惑间,只听应则唯道——
「不必寻了,她回来了。」
亭外是一条石溪,叮咚水声中,远远有风铃声随风送来,溪流周折处,一叶竹筏顺流而下,筏上一人,醉卧于竹筏上,半截鸦羽般的长髮从筏边缘漏出,与红衣下雪白的赤足一道浸在水里。
那寻人的侍卫也是男人,只是子洲向来是守礼自律的地方,见此情景,结结巴巴道:「南芳主未着鞋、鞋袜,于礼……」
南颐虽然看不见,但也晓得他姐姐多半是又放浪形骸了,连忙循声走到溪畔,轻唤道:「阿姐,时辰到了,该去赴宴了!」
竹筏触石一顿,竹帆上挂着的风铃一阵乱响,无意识撩拨着溪水的素手带起一波涟漪,南娆无意识地一翻身,竟咕咚一声掉进溪水里。
「阿姐!」水不算深,南颐连忙把南娆从水里拉出来,道,「你这样如何才能让道尊消气?」
南娆好似还未曾清醒,撩了一把湿漉漉的长髮,眼尾轻轻扫了一眼看着她发呆的侍卫,嗓音带着一股靡靡哑哑的味道。
「……道尊老头过他的生辰,喊我做什么?那宴上的酒水都淡出鸟来了,逸谷你也喝的进去?不如姐给再你去抓两头仙鹤来,佐我新酿的酒怎么样?」
「哈?则唯洞府里少的那些的仙鹤是你抓的?」
南娆转过头,对上草亭中应则唯平静无波的双眼,一脸无所畏惧道:「没错,上个月你殿里养的月昙也是被我拔秃的,拿月昙酿的酒赔你一坛,就当无事发生可好?」
她说完,竟当真丢给他一坛酒。
应则唯接过酒后,半晌不语,南颐正不知该如何道歉时,便见他抱琴起身道:「时辰已至,我先去拜见道尊,稍后见。」
他走得极快,南颐唯恐他被触怒了,无奈向南娆道:「则唯只不过是管教我们多了些,你何必总是招他?」
南娆啧了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我早就说了,君子和浪子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去?谁叫老爹听道尊老头蛊惑乱点鸳鸯谱,让他跟我都不自在,何必呢。」
南颐幽然一叹:「父亲的头髮又要愁掉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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