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 第162(3 / 4)
位小郎君是不许入内的。”裴孺人顿时不满道:“我姓裴,是你们山长的亲孙男……”老妇眼风扫过,裴孺人便不甘心地住嘴了。门妇和气地解释:“每过日便有人往山中来寻山长,大都是裴家人,不少都是携女带男,想拜做山长学生的,山长都没见。小郎君如果真是山长亲眷,也请耐心等候片刻。”老妇是没法放心把裴孺人一男放在此处的,因而只有垂珠一人进内闲逛。接待来客厅堂分隔为数小间,从侧门廊道向后走二十步,过木廊,其后豁然开朗,石砖铺地设场,还有学生在学习骑射。大周马贵,场中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六七匹马,剩下的多是以驴替代,年轻的骑射师傅在一群高高矮矮的少年之中面目严肃地演示,一众孩子迅速散开,开始按照师傅的教导练习。另一边有一众少年人围着一个幼年小儿在告别,一师长装扮的娘子正在逐个安慰自己的学生,苦笑连连:“哎呀呀,九娘是生来的诗才,这回是要送入新都做天子门生,你们呀何必哭丧着脸,只要好好读书,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千般不舍,众人一齐将小孩送到门前,亦步亦趋百米,才在师长的叫声中止步,目送小师妹离开山门。垂珠站在木廊下凝望许久,久违地想起在太极宫受宫教博士教导的日子。宫里的小宫人分为两类,一是民间挑选上来的,二是犯官之家充入宫廷,此外还有最特殊的一部分人,她们是由各地官员或者家人推选上送的少年天才。这是太上皇起就有的惯例。人有大才,如砂砾中夹杂的金石,是难以被遮盖光芒的,这样放光的少年就会得到优待,受官员庇护或者家人护持送到太极宫受试,幸运者甚至能面见天子。一旦少年证明了自己的才华,将得到天子的恩典,留在宫廷中受教,未满九岁的跟随宫教博士受蒙学,九岁之后视才学入国子学、弘文馆、崇文馆其一,极少数会被天子留在身边任用。当时受教于宫教博士的宫人们,无一例外地羡慕这样受上天垂爱的孩子,好像是天际的星星,落到凡尘不但没沾上灰尘,还被地上的天子捧住了。多叫人羡慕啊。垂珠是家中养不起才被送入宫的——据内官所说,她的母亲当日还送了一只猫儿来,似乎是打算献给负责采选宫人的内官吃的。当时宫廷鼠多,内官便收下了,顺带把垂珠也留下,取了一个猫儿名。那时候垂珠才三岁,长大后就把旧事抛在脑后了。宫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有纸笔能读书识字学技艺,于寻常百姓而言几乎是仙堂的生活,谁会怀念过往呢?进宫之后,垂珠睡梦中向往的都是自己一朝开窍,成了诗赋张口就来的神童,不但面见皇帝,还能入学弘文馆与皇子做同窗……垂珠站的太久,陌生的面孔吸引了洗马书院的师长的注意,那位费力将学生哄回屋舍的师长来到垂珠身边,侧头问:“这位……娘子眼瞧着出身不凡,可是来寻山长的?”垂珠收回出神的目光,含蓄道:“我家主君与裴山长是姻亲也是师生,我是送小郎君回洗马川省亲的。”两人就着书院内的学生们的动向说些闲话,垂珠绕着书声琅琅的屋舍逛了一圈,再回到前院厅堂时,老裴相已然坐在坐榻,而裴孺人站在老裴相身边奉茶,眼中泪珠欲落不落,显然没从大母处讨得好处。垂珠不关心裴孺人如何,让她颇为惊讶的是,至今未通姓名的老妇坐在坐榻另一侧,与老裴相平辈而交。这样的情状,要么是亲眷友人,要么是最贴身亲近、且积年累月相伴的旧仆了。老裴相见垂珠进来,便停了与老妇的说笑,转头看向垂珠。垂珠快步上前将姬无拂的书信送上,老裴相拆开信件一目十行地读过,沉吟片刻,先请垂珠坐下,然后扭头唾弃老妇:“怪不得你竟跟着七郎嫁出门还跟到我这儿来了,原来是打着替了我的主意。”老妇笑呵呵:“这可怪不得我,娘子这些年里上送不少少年俊彦,竟无一人姓裴,便是家主坐得住,河东解县的族人也要闹起来了。若是那些少年有所作为再回馈裴家,也能堵住悠悠之口,可是她们身前无长者探路,便是娘子德高望重,也经不住数十人消耗名望。族人的牢骚日盛一日,已经闹到家主面前了。”如今的裴家家主是老裴相的长姪。老裴相扬了扬眉毛:“那你的意思是,叫我跟着秦王去?把这摊事留给你,这就能让族人满意了?”“非也。”老妇慢悠悠道,“娘子养了这些人才出来,无用武之地或是再落回民间以气力讨食恐怕也舍不得吧。照家主的意思,倒不如送去给秦王卖个好,这头空置些地方出来,家主也愿意从族内再拿些田地出来供养学生。这样一来,既能容纳更多的学生,也能让族人子嗣占有一席之地,两全其美啊。至于娘子的归处,岂是老仆能够做主的?不过是秦王感念小郎,想奉养娘子,以尽小郎孝心,也全师生情谊。而我,仅仅考虑到娘子眼下分身无力,稍稍为娘子分忧罢了。”说完,老妇用手指比了个数字,几乎是裴家在解县全部的田地。“她这时候倒是舍得了。”老裴相没拒绝,也没立刻同意。朝廷为推开税法,已经提前布置了三载,税法内容老裴相也了然于心。大周的田地已经不足以继续分田,改去税法是迟早的事情,但老裴相却没想到这一步会迈得这么大。内容是好的,这会让百姓中贫困者少缴税,流离失所的无田者得以自谋出路,而富户理当多收税,甚至于,皇帝隐隐有废黜部分免税户的意向。改变的最开始,总有些人事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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