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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知道是按摩起了作用,还是沈致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亦或许是她身上失而復得的微甜气息萦绕着他,总之没一会他居然就在谢钱浅身上睡着了。
她将吹风机轻轻地放在一边,打了个哈欠,已经困到不行,根号三也呼呼大睡了,并且四肢都舒展开来,十分不客气地压在她的腿上,跟坨猪肉一样。
谢钱浅便就这样抱着沈致,给根号三压着,头一歪倒在一边秒睡了。
虽然这是个漫长且汹涌的一天,对他们来说似乎人生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浓缩在了这一天当中,但两人一猫却睡得格外安宁,一夜无梦。
不过谢钱浅隻睡了五个小时就睁开了眼,她心里装着事,所以生物闹钟很准时地在六点钟将她叫醒了。
她睡觉前沈致是枕在她身上的,可是睁开眼时她却是在沈致怀里,即使睡着了依然将她抱得很紧,谢钱浅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睡觉很安静,呼吸轻得仿佛听不见。
她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钻了出去,然后用了大半个小时将昨晚屋里的一片狼籍收拾干净,怕他待会起床踩到碎渣,光地板就拖了好几遍,不放心又跪在地上擦了一遍,然后顺手把破碎的东西一起带了出去,又轻轻为他带上门。
她在八点之前换好衣服做好这一切出了门,急于去办一件事。
谢钱浅在房间忙碌的那大半个小时, 即使有些响动也并没有吵醒沈致,好似她待在这个空间里他就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可她刚离开没多久,沈致便从睡梦中惊醒了, 空荡的大床除了根号三还像往常一样蜷在他身边, 没有任何人。
有那么几秒他开始恍惚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里小浅回来了, 她悉心照料他,还对他说了很多昏头的话,最后抱着他入了睡。
他呆坐在床上, 房间里一片整洁,昨晚他记忆中的凌乱好像也是幻境一样。
他突然感觉头很疼, 然后很快,这种疼痛便蔓延全身, 他甚至忽略了屋里原本一些被他砸碎的东西都不见了, 只是一味沉浸在这种幻想与现实的交替中, 直到顾磊走进屋。
顾磊也还像往常一样照料他起床, 他让顾磊扶他下楼,楼下也一如既往,桌上放着才熬好的中药和粥, 硕大的客厅冷冷清清, 他没有立马走到餐桌, 而是又让顾磊扶他去院中。
顾磊只有再次将他搀扶到廊上,沈致眼镜后的目光寂寥萧索,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院落,好像迫切在寻找什么,他没有问, 顾磊也没有说,因为早上谢钱浅离开时,对他们交代过不要告诉沈致她去了哪,除非他问出口。
所以顾磊便也杵在他身旁沉默着,直到沈致这样站了好一会,他才提醒道:“沈哥,药要凉了。”
沈致的目光才逐渐收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颤动的光,他走回屋中,顾磊将他扶到桌上,又将药端给他。
浓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抗拒的味道,沈致皱起眉伸手端起药碗,才放到唇边,那种厌恶狂躁的情绪就开始在胸间翻滚,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味道,虽然一直也不大喜欢,但常年用药已经让他对这个气味麻木了,可今天,他的嗅觉变得异常敏感,当这个味道进入他大脑时,就在不断刺激着他,告诉着他,他是个病人,一个不正常的人类。
他已经在努力压製心口不断翻涌的情绪了,可当中药进入口腔,那苦不堪言的味道弥漫开时,沈致的双手还是抑製不住地颤抖,猛地把药碗砸到一边。
顾磊虽然已经习惯沈致现在阴晴不定的情绪,但还是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他赶忙去拿纸巾递给沈致,手足无措地对他说:“钱多一会回来看见你这样肯定又要被你吓着。”
沈致忽然听见那个名字,微微一怔,抬头盯着顾磊:“她去哪了?”
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所以顾磊告诉他:“就出去买个东西,一会就回来了。”
顾磊的话对今早的沈致来说就像速效救心丸一样,把他濒临失控的情绪又给拉了回来,他沉默地看着那碗被他砸烂的药,眼眸幽深。
而谢钱浅的确有件急事需要去落实清楚,她一早就问顾淼要了ansel的电话并联系了他,她需要和ansel见一面。
昨天ansel只是在劝她帮忙,她听说沈致自杀了备受打击,便急不可耐地跑去找他,并没有和ansel详谈后续实际治疗的方案。
她不懂治病救人,也不懂心理疾病,她没有木子那么多奇思妙想的招,ansel说沈致的病不会痊愈了,童年的遭遇和生长的烙印对他已经造成了无法抹灭的影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真正敞开心扉去接纳这个世界,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抑製他的心理疾病,起码恢復到前几年的状态,所以她必须要请求ansel的帮助。
通过了解木子以往对沈致的治疗手段,谢钱浅对沈致的病情有了一些认识,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思绪,可是她不够专业,她需要和ansel确定过后再考虑如何实施。
她和ansel提出的第一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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