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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苦也有野心,口气大时说日后定要去走奥斯卡金球奖的红毯,心烦意乱了又开玩笑说等我平步青云再带她跻身名流。我先是给tracy负责的不少片子出镜帮忙,后来在她的一番c持鼓动下,半推半就地在毕业后的这几年都以模特为生。
“你天生靠脸吃饭”,是tracy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可我向来对自己长相的感受模糊。小时候因为常被男生开“娘娘腔”的玩笑,所以认定了自己不受欢迎,以至长大后听到别人称赞“俊美”、“秀气”之类的形容,也权当是善良礼貌的人们换了套说辞。只有tracy无b坚定:“时代早变了,现在就流行你这样的”,她以此打消我最开始出镜的满腹狐疑。
而我,即便在接拍最频密的阶段,也没有从黑洞洞的镜头、沉默不语的观众那里获取足够的认可来动摇我的自卑——那甚至并非自卑,只是与自己的外观保持一段中x、安全的距离——更谈不上感受什么审美的时代变化。美,是泥塑的空中楼阁,风雨飘摇中不断消弭修改轮廓与棱角。从四面八方投注而来的无数目光便是最锋利的创作刀具。置身于被观看境地的不适,在于要被迫一遍遍地遭受改造,哪怕是以美的名义。
霭说得没错,我不适合镜头前的世界。我没法围绕“好看”或“美”来展开工作,在那座泥塑的楼宇里也无处栖身。如果必须做出选择,我宁愿当一对匿名的、外突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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