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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索」一场意外(10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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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

他看到索尔牵起嘴角。

一直以来,都是我更需要你。我太多次地被你拯救,太多次地被你从黑暗中拉出。我或许是我们当中更理性的那个,但你,托里亚,你没有发现吗?你比我更像一个“人”。

不。

他想要打断索尔的话,但某种异样的冲动此刻占据了上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索尔主动说过这么多话了。

我们当中必然有一个人不该存在。我主动为你抹除这个障碍,这不好吗?你不必再一次自我拷问,不必再一次弑杀血亲——这不好吗,托里亚?

……不。

既然你一次又一次制止我的自我了断,托里亚。他铁灰色的眼睛里浮现出嘲讽般的情绪。托里亚蓦的感到恐惧,他终于想要制止索尔继续说下去,然而那刀刃般的话语已然刺破他的心脏——

那么,你应该杀死我。

血液从他掌心滴落,破碎的镜片映出两张相同的面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清醒、理智、冷酷到不含任何情绪。

你——应该——杀死——我。

金属碰撞的巨响在耳边轰然炸开。

过去的一百五十六年间,他曾无数次听到锤声。那是白日之火的恩赐与诅咒,是他无数夜晚里噩梦的根源。赤金火焰在空气中流动,浓稠滚烫,像熔化的铁水,浇铸他的身躯。

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看着自己,像看着一捧灰烬。

托里亚忽然不想看了。

衣领被拉扯的瞬间,索尔闭上眼睛。那姿态堪称驯顺,羔羊向神使屈膝,奉上自己,以作献祭。直到后背触碰到柔软的床垫,他愕然睁眼,望进那座熊熊燃烧的钢铁山峦。

与沉重的愤怒相反,托里亚的声音很轻。那却是某种预兆,当第一缕微风拂过,无人知晓那柔软的气流是否将带来一场风暴。

我不会杀死你。

布料撕裂的声响从身上传来。索尔瞳孔微缩。他的双手被托里亚禁锢在头顶,托里亚的膝盖卡进他腿间。

他们都不是毛头小子了,索尔不会意识不到托里亚的意图。无措在瞬间击中了他,他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难堪的神色:你不能——

我可以。托里亚平静地打断了他的抗议。他垂下眼睛,似是喃喃自语:我可以。

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索尔咬紧嘴唇拒绝发出声音,却难免被顶出痛苦的闷哼。托里亚的动作远称不上温柔,这并非一场性爱,而仅仅是——泄愤。

而他是他愤怒的根源。

索尔的视线越过托里亚的发顶,望向空白的天花板。破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他尝试伸手抓住,只看到晶莹沙砾从指缝中流淌而下。

他尝到血液的腥甜。温热的液体从唇边滚落,被他的舌尖卷走。

托里亚开始吻他。轻柔的、细碎的、干净的亲吻落在他身上。他几乎无法呼吸,却并非因为被强暴的痛苦,而是——他恍然间意识到——

他爱他。

这情感并非爱情,更与性无关。托里亚并非真的对他抱有肉欲,他此刻所求的不过是用身体的链接确认他们仍属于彼此。

如果不是托里亚不愿伤害他,他背后的床褥此刻应当成为红龙的餐盘——正如他在某一瞬间想要对托里亚做的那样。

他似乎回到了那间涂满鲜血与碎肉的房屋,血液与死亡的气味灌满他的口鼻。他看到怪物捧起至亲的血肉,将之塞入口中,非人的面庞上流露出餍足的表情。

那怪物并非赫尔塔的女儿,残破的身躯亦非他死去的友人。

那怪物——是一头红龙。

索尔突然想要干呕。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唾液混着血液溢出口腔。久未进食的胃袋空空如也,倾倒不出任何残渣。

在此之前,他从未为此感到庆幸:成为凡人是他,而非托里亚。他当然相信他的意志力不会让他犯下吞吃血亲的罪行,但——如果他没有成为凡人,他要如何保证自己不会真的背负上无可挽回的罪孽?

他的挣扎似乎让托里亚产生了误解。托里亚将他抱起,他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索尔恍然回神,血色从眼前褪去,他再度看到托里亚的面容——他自己的面容。

托里亚放开了他的手腕。索尔喘息着,紧紧拥抱他的救主。

拯救我吧,托里亚。

罪人向圣徒哀声祷告。

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拯救我吧。

suary: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噩梦。

索尔·马德兰睁开双眼。

潮湿的风迎面吹来。他站在大本钟顶,下方是流动的泰晤士河。

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伦敦夜景。没有燃烧的火焰,没有倾天的水幕,城市还未入睡,灯火点亮低垂的暮色。他手上仍戴着那双皮革手套,身上穿着的也并非那廉价的外套,而是他更熟悉的漆黑风衣。

托里亚知道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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