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追问(4 / 7)
子都想嫁给将军。怎么就不敢想了?”陆倾反问。
徐戎抬眼,正巧看见池塘一隅有一只孤鸭,用嘴轻梳羽翼,在雨中更显得形单影只。他缓缓开口,“边境战事一日未平,臣就一日不得安睡。况且……”他深吸一口气,“臣做错了太多事,这辈子只求以身报国,不求子孙满堂。”
陆倾的试探换来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伞下徐戎看不到的地方,陆倾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徐戎心中只有边境和国家,他不想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是我怀的孩子,倘若他有一天知道了,定会觉得是脏了他们徐家的血脉。
陆倾想的很通透,却阻止不了心里的一角隐隐作痛起来,连带着小腹也有些不适。他恶劣的想,如果现在告诉徐戎,一定能看到徐戎生气错愕到极致的表情,说不定会用他手里新铸的剑一剑捅死我和我肚子里这个不该有的孩子。
不如,就让他走吧。陆倾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无理取闹也罢,一心强求也好,即便现在他腹中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他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中间隔着家国,隔着仇恨。即便徐戎现在脱下了铠甲,却仍是一身铮铮君子骨,心里仍是清清白白的照着忠君两个字,倒反衬出陆倾的狼狈不堪来。
先动心的人总是输的最彻底。
徐戎不会想到短短几分钟内陆倾的脑子里竟然闪过这么多的念头和想法。他护送陆倾上了马车,临别前又嘱咐道,“臣看陛下的脸色仍是不太好,今日又淋了雨,陛下回宫之后记得吩咐御膳房做上一碗姜汤暖身子。”
陆倾已经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听不出来情绪,“这点小事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马车渐行渐远,陆倾把额头靠在马车的窗户边,苦笑起来。徐戎就是这样的人,他永远狠不下心对自己,哪怕是现在自己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仍是像几年前在边疆那时一样习惯性的照顾和关心自己。他长叹一口气,这样的失望和希望交错的反反复复,让他的一颗心也随之上上下下。
他不想再这么煎熬了。
天慢慢黑了下来,可雨仍在下。
皇帝告病请了两次早朝的假,吩咐下去早朝依旧,由丞相张泰民主持。这可累坏了年近七十的老丞相,听奏章,维持秩序,简单的折子就由自己批复,重要的留给皇上定夺。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皇上病愈上朝。
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天子驾坐,刘公公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于是官员开始按照顺序上奏。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徐戎站在队伍右侧的前列。刚才行礼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陆倾,才发现几天不见,陆倾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已经四月,众人都换上了轻便的夏季官服,可是陆倾仍是穿着加了薄棉的龙袍,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他被这龙袍压住的感觉。
早朝的最后,依然是战事和时疫的折子成了重头戏。礼部尚书李文远道,“皇上,这西边的时疫是越来越严重,前两日已有流民聚集欲发起暴动。形势不容乐观!”
兵部尚书也上前一步,“皇上,西北匈奴屡次进犯,守边的谢将军中箭受伤,将士们也士气大挫,战事实在是迫在眉睫!”
这谢将军名为谢朝柳,是徐戎自小就认识的玩伴。本来是在东边驻守,现在被调到了西北边线去。
谢朝柳受伤了?徐戎在心里啧了一声,心道:不中用的家伙。
陆倾捏了捏山根,沉声道,“宫中吃喝用度节省为之前的六成,剩下的统统拿去赈济灾民。同时下令东边去年丰收的几个州也运粮到西边。派太医院曾治疗过时疫的几个太医到西边去,同时若能研究出治时疫的方子的,重重有赏。”
户部尚书跪下,“皇上英明。”
接着陆倾深吸了一口气,徐戎敏锐的察觉到陆倾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心中没来由的突然飘过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深究,就听到了陆倾的声音,“大将军徐戎带兵多年,骁勇善战,为我朝可用之才。今西北战事紧张,命大将军徐戎带兵前往西北援助谢朝柳。时不我待,后日即刻启程。”
徐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还记得陆倾冷笑着对自己说,“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这皇城半步。”却没想到陆倾真的愿意放自己走。既然陆倾能够下出这道指令,那么想必他应该已经想清楚了,放徐戎回西北就相当于放虎归山,放鱼归水,若是徐戎不愿意的话,徐戎可以这辈子都不再踏入皇城一步。
没有听到徐戎的答复,皇帝用手撑着头接着问,“怎么,大将军难道是不满意朕的旨意?”
徐戎从感慨中清醒,一甩官袍,双膝跪下,朗声道,“臣接旨。”
终于可以离开这皇城,像他日日夜夜梦想中的那样,守在边关,以身报国。
可又是为何,心中竟然空落落的,陡然生出一丝怅然。徐戎自嘲,大概是在这京城里闲散日子过的太多,竟然会有些不舍。
陆倾给即将出征的战士放了今日和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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