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疼的终究是阿芙(1 / 2)
走出去时,景安正守在一旁,见了她,没有惊讶,只恭敬行礼。她狐疑地扫了景安一眼,埋头往前走,又走了一段,才看到婵娟和安车。婵娟一直张望着这边,在原地打转,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忙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关切地询问,“娘娘,您怎么了呀,奴婢在后头叫都叫不住您”。她摇头只说:“先回去”,踩着脚凳上车,又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惶惶然,一坐定,就让安车赶紧离开。回了椒房殿,想起霜华殿的森森鬼气,她还是觉得后怕,吩咐人备水,没等到进浴房,一进寝殿,就宽衣解带,从殿门口到浴房,衣裳扔了一路。婵娟也很是忌讳,嘱咐所有的人,今日之事不许再提及一句,要不然就全都打发到永巷去干活。她沐浴更衣,又焚香祝祷,心里才稍稍安定,一坐到了妆奁台前,想起阿芙的事,心中茫茫然,又是一阵消沉。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陷入沉思。不得不承认,母亲最疼的始终都是阿芙,而自己在母亲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阿芙的,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也是,阿芙乖巧懂事,又是自小在母亲身旁长大,而她呢,性情乖张,还与母亲分离太久,母亲多疼爱阿芙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她还是伤心了。为何母亲不能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哪怕一次也好…阿芙背着自己与陛下私会,母亲知情,阿芙珠胎暗结,母亲会意,可这些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母亲难道不懂么?是背叛,是欺骗,是痛心,是被亲人抛弃的无助。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还是这样,拿她当什么?阿芙不顾及她,她可以理解,毕竟感情本来就不深厚,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也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怎么可以…母亲难道忘了自己是如何在她面前撕心裂肺,哭诉父亲见异思迁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可以视若无睹。母亲如此毫不掩饰自己跟阿芙是一条心,而她则被撇在一旁,像个外人。外人,这个词可真刺耳。她明明记得小时候母亲也是真心疼爱她的,可如今…也是,沧海都能变成桑田,人心又怎么会不变呢。“娘娘”,婵娟边给她擦着头发,边望着铜镜里的皇后,见皇后的眼眶里有水光闪烁,心头也是酸涩,婵娟知道皇后心里不好受,便柔声劝说,“以后,咱们也不指望谁,不为谁,就为自己好好活着,再不济,还有奴婢和皎月陪着您”。她垂首,吸了一下鼻子,一颗眼泪落在手背上,又被她慢慢抹掉。许久之后,她才抬头,打开妆奁匣,从里头挑了几样上好的玉簪步摇,挨个好好地摆在了漆盘里,又将皎月唤到身边,说:“你去披香殿一趟,把这些首饰拿给萧美人”。“娘娘,这可都是您最喜欢的首饰”,皎月看着漆盘里的首饰,诧异道。她浅浅笑着说:“托萧美人的福,我就要当姨母了,心里高兴,理当送些贺礼的”,以后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要让人了,几件首饰又算得了什么。“对了,你再去库里选几匹上好的料子一道送过去,我记得有几匹织金蜀锦,就那个罢”“可…娘娘…”皎月还想说什么,被婵娟拽了拽袖子。她捋着雪儿的毛发,看着窗外淡声道:“都下去罢”。皎月与婵娟互想看一眼,退了出去。不几日,皇帝颁下旨意,王美人擢升为王夫人,萧美人擢升为丽夫人。不过两个月,阿芙便一跃成了众夫人之首,这其中的恩宠不言而喻。建信侯夫人也奉旨进宫,与皇后和丽夫人一道庆贺。二更天了,宦者署里还点着灯,他同属官交代完交接事项,又将腰牌发给各个管事,一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属官鱼贯而出,景安擦身进了门,说:“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以如期启程了”。
“知道了”,他靠着凭几,手搭在扶手上,淡淡地说。“那公子…要安置了么?”“不急”,他垂首坐了一会儿,站起身,绕过屏风进了内室,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他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已经退下官袍冠帽,换上轻便衣衫,小冠束发,一副风流倜傥公子哥儿的做派。看样子是要出去。景安小心从旁伺候,他知道中常侍近段日子心情不佳,老是对着案上展开的书简愣神,还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身边的宫人也都大气不敢出,做事轻手轻脚的,唯恐无端被迁怒。“公子,是要出去么?”憋了半天,景安还是问了。他整整衣袖,没抬眼问:“有事?”“无事,只是”,景安听他的语气,又打了退堂鼓。“有话就说”,他睇了景安一眼。“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景安又一遍提醒他。“我早些回来便是了”,他一意孤行。见状,景安深吸口气,壮着胆子,视死如归似地说道:“公子,景安本不该多嘴,可又不得不说,公子莫不是真的…”,他冷眼瞧过来,景安住了口。“说”,他面无表情催促。“景安知道公子凡事心里都有打算,可这件事,景安觉得公子不宜再坚持下去,不能再去见她了,景安担心公子的安危”他走到景安面前,拍了拍景安的肩膀:“我自有分寸”。“公子”,景安还是不死心地试图规劝,“您别忘了她是什么人”。他停了脚步,好一会儿才转回头,面有愠色,怒道:“我还不知道她是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月末月初,夜幕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星格外璀璨。小黄门擎着宫灯走在前头照亮,他负手漫无目的地走在幽深空旷的夹道里,回想着白日的场景。白天,他经过御苑,正见她跟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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