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一生既长又短(1 / 2)
他之一生,既长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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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九点一刻,竟不知道一场性爱居然这么久过去了。
闻景洗掉了腿上沾的脏东西,泡了个澡,十分解乏,出来时双腿更是软的没有气力。
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背过身去才发现,整个后脖颈都是紫红的吻痕,尤其是那块凸起的的颈椎骨,按下去有痛感,看起来触目惊心。
左胸的乳头附近更是遭了殃,手印、掐痕覆盖,凹陷的圆孔周围依旧麻木的没有知觉。
镜中的女人双颊酡红,水盈于睫,秀眉微蹙,像是被灌了高浓度的酒。腰线起伏,稀少的毛发下阴阜微凸,长时间的泡澡令胸前、下腹都起了一片潮红。
这是副很熟悉的躯体,却也让闻景在这半年里变得陌生了,好像第一次认识一般。
这样淫乱的性事、重欲的身子,真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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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已经几天没联络的闻景妈妈打来视频电话。
妈妈...闻景侧卧在被窝里,右手举着手机,只露了双眼睛。
闻景啊!你这是什么造型?举好了手机让妈妈看看你!闻妈妈的笑声传来。
这样看就行了,妈妈。她累的不行,翻个身都不愿意。
你这孩子,多懒?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闻妈妈在那边一边低头打毛衣一边说话,偶尔抬头看一眼手机。
妈妈,这才几月份啊,怎么就织毛衣呢?
家里客厅灯火通明的,不像是闻景卧室,只开了个护眼小台灯。
闻妈妈举了举毛衣,深蓝色看起来很厚重:你懂什么?好久才到冬天,我多织几件,给你表姐、表哥他们也送一件。
你就别麻烦了!闻景翻个身,嘟囔着。
你不用管我,把你自己顾好就行。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凑近摄像头:闻景,我问你,你这毕业都一年多了,到底谈没谈朋友?
闻景愣住,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今晚工地的画面。
谈什么恋爱,我哪有时间,律所太忙了。她伸手拿了个橘子,看着专心致志的开始扒橘子皮。
闻妈妈闻言扔下毛衣,一张脸占了四分之三个屏幕:你别跟我扯!又道:大学没谈我当你害羞、年纪小,这都23了,你还结不结婚了。
闻景不言。
闻妈妈继续滔滔不绝:就你高中那个后桌,叫什么来着?林什么?上次我买菜碰到她妈妈,人家男朋友都上门了!
林静贤...闻景彻底扔下手机,和手里的橙子斗智斗勇,一根根的撕上面的橘丝。
屏幕正对着天花板,一片白。
喂?喂?闻景你手机怎么回事?我看不到你了。
我跟你说,那天对门王阿姨可跟我打听你呢,肯定是有好的朋友让你接触接触...
终于解决完橘子,闻景心满意足的叹口气,掰一半放嘴里,发现这个季节的橘子酸的倒牙。龇牙咧嘴的咽下去,不知怎么回事,顿时就失了沟通的兴趣。
妈妈,明天我还上班呢,睡了啊...
睡前这么吵吵闹闹的聊了一阵,本来以为注定失眠的晚上,反而安然无恙的在睡梦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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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堃已经在镇上走了很远。
路过了街头二傻子家的小卖铺,阿姨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一根棒棒糖。走之前,门口马扎上坐着的二傻子冲他呵呵的笑,挥动着左臂空荡了一半的袖管,跟他说:再见,再见。
走到镇中学,正好遇到了初中班主任赵老师。老师没变样子,还是瘦瘦高高的,脸上没添什么皱纹,只是笑着问他这几年去哪里玩了,父母身体如何。
学校门口的那家馄饨摊还在那里,老板推着个小推车,车上架着红色的大招牌,旁边放俩小桌,有两三个穿校服的学生背对着路堃吃饭。校服是天蓝色的,特别蓝,几乎和这天融为一体。
梦乐城KTV的大门旁边站了两个打扮低俗妖艳的女人,胸前大腿花白一片,齐B小短裙几乎快遮不住B。
最后到了之前上班的木材加工厂,老板拍拍他肩膀,说的什么听不清了,也许是在祝福,也许在叮嘱。
突然一瞬清醒,心悸不已,很久没缓过来。右手在枕头下掏出来1000块买来的二手苹果机,发黄的屏幕显示着凌晨两点钟。
是梦,也只可能是梦。
二傻子那个冬天就因为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赵老师被儿女接到远在600公里外的金化市生活;馄饨摊因为城管的追赶再也没出现过;那几个常年在梦乐城站街的女人早去了其他地方找活;木材加工厂,还在,只有去年才离职的木材加工厂还在。
夏夜的风吹在塑料窗上发出沙沙响声,凉气透过缝隙渗进来,应和着工友此起彼伏的鼾声,路堃彻底放空自我。双眼没有焦距的睁着,脑海里思绪纷纷。
他突然发现什么都是虚无的,这么多年的记忆和人,说没就没,即使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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